■ 海南日報全媒體記者 宋靈云
提起繪畫,印象派大師莫奈說:“我會成為畫家,也許是拜花所賜。”
眼下,千姿百態的花朵競相綻放,鮮紅如焰的木棉花綴滿枝頭,紫紅色的三角梅攀上圍墻,山野中的無名小花也綻放得肆意。花卉一直是藝術創作的重要母體,在海南,有許多畫家鐘情于花卉題材,他們紛紛揮毫,通過細膩的筆觸和色彩的渲染,讓花朵在紙上綻放,定格春的無限生機。
各擅勝場繪木棉
海南的春天,從一朵木棉花開始。在山峰上,在河谷中,木棉赤焰灼灼,虬勁枝干托舉著成簇紅花,燦爛如云霞。畫家馬飛長期在海南工作和生活,對木棉情有獨鐘。
畫家馬飛的木棉花作品《老樹新紅》。受訪者提供
“我有木棉情結,喜歡木棉軀干壯碩、高大、挺拔,花色艷麗但不媚俗,充滿一股紅紅火火的精神、壯士般的風骨與氣勢。”馬飛回憶,1994年,他從南開大學畢業來到海南工作,從此愛上南國特有的“英雄樹”,近些年創作了數百幅以木棉為主題的作品。
畫家馬飛的《儋陽頌》中,木棉的火紅與山水的青綠形成了強烈的對比,呈現一派生機盎然的景象。受訪者提供
在作品《南國風骨》中,馬飛采用勾而復皴、連皴帶染、皴染交疊、邊勾邊皴等方法,體現木棉的風骨與氣勢。他橫向取勢,利用虬龍般的橫枝,結成交錯纏繞的網絡,花朵厚瓣有棱角,色彩濃艷,給人以舒展大氣感。在近15米長的巨幅國畫——《儋陽頌》中,由儋陽樓向下望去,風光壯麗,氣象萬千,木棉的火紅與山水的青綠形成了強烈的對比和視覺沖擊,一派生機盎然。
在馬飛看來,畫木棉不是簡單的自然描繪,更多的是表達木棉的精神。他非常注重對木棉造型進行藝術處理,用夸張變形等表現手法,重塑木棉的自然形態,描繪木棉的“骨”。在他筆下,木棉色正體健、花碩樹高、英氣逼人,有的拔地而起,有的如虬龍狂舞而又堅定沉著,具有很強的視覺沖擊力。
畫家王良作品《福地》。受訪者提供
畫家王良也是木棉花的“超級粉絲”,微信名字叫做“棉里搖風”。他出生在東方市東河鎮,從小在木棉樹下生活,漫山遍野的火紅木棉花是兒時回憶中最美的風景。成年后,他用水墨繪制著最能代表故鄉情韻的事與物。在他筆下,木棉較為雅逸,不激不厲,簡潔而優美。
打開畫作《山家芳菲天三月》,迎面撲來的是一股靜謐愜意的田園氣息,宛如陶淵明筆下“土地平曠,屋舍儼然,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屬。阡陌交通,雞犬相聞”的桃花源再現。勤勞樸實的人們、悠然自在的家禽、安靜淡然的山水、高大挺拔的木棉,在王良的筆下富有美感和詩意。
“木棉花無須綠葉的襯托,顏色紅紅火火,十分契合老百姓對美好生活的期待與追求。”王良解釋,在東方,木棉花與百姓的生活息息相關,不僅美麗,還可入藥,做蔬食也是不錯的選擇。畫作《花季拾夢》中,他描繪了黎族人民撿拾木棉花的場景,極具地域特色和民族風情。
此外,王良注重將海南獨特的地方題材引入繪畫之中。在畫作《福地》中,檳榔樹高高矗立,樹石布局疏密有致,他隨性而起,輕點幾筆朱砂紅,使得疏淡的畫面變得明艷。
畫布上的三角梅
三角梅是海南最常見的花,綻放在大街小巷,一團團、一簇簇,熱烈而張揚。畫家牧之以畫“三角梅花”著稱,在他筆下,三角梅清麗活潑,盡顯蓬勃爛漫的生命力。
三角梅原產于南美洲,引進到我國的時間并不算長,加之其特性并不完全符合傳統文人墨客的審美標準和象征意義,中國畫畫譜中沒有三角梅,在美術史上,三角梅是個新生畫種。對畫家來說,創作三角梅既是機遇又是挑戰。
畫家牧之筆下的三角梅。受訪者提供
一般人畫三角梅采用工筆畫法,試圖用勾線的方式凸顯三角梅的不同。牧之畫三角梅,擅長沒骨畫法,干、葉、花都不勾線,直接以色彩塑造物象,鮮花繁而不亂,遠近層次分明,側正老嫩得宜。作品《爭艷》《紅云飄然沐夏酣》《艷若霞光讓人醉》等,色彩鋪排灑脫卻不失嚴謹,一眼望去滿目皆是絢爛。這些年,他創作的三角梅在國際繪畫界綻放光彩,成為外界認識海南的重要意象。
作為海南省的省花,不少本土畫家喜歡畫三角梅。畫家喬德龍曾說,本土畫家畫三角梅就是畫自己最親密的朋友,筆端飽含著濃濃情意,不僅努力描繪其美麗之形,更致力于展示其文化之神。在《三角梅下老爸茶》中,他將三角梅與海南特色的老爸茶結合,用大寫意筆法描繪花團與茶客共處的市井場景,賦予植物以人文溫度。畫家梁峰偏愛白色三角梅,作品《椰城春早》中,兩名少女站在一片白色的三角梅花海洋前,純凈而優雅。
畫家梁峰作品《梨園春色》。受訪者提供
海南是一個繁茂多姿的花果世界。畫家吳東民自小就對這海島上的花草樹木、鳥蟲蜂蝶頗感興趣,他筆下的木棉、蘭花、三角梅等,與飛鳥、山石結合,展現了海南島獨具一格的花鳥世界;盧向玲是一名鐘情于工筆花鳥畫的海南女畫家,在力求精微傳神的意趣中,全面呈現含蓄、細膩、具有靜謐及朦朧之美的雨林花鳥藝術。她創作的國畫《海南·花鳥序》入選第十三屆全國美展中國畫作品展。
鄉野之處有風景
鄉野是藝術家尋找創作靈感的寶地。當春風拂過,百花開遍,不知名的野花也次第開放,極盡生機。
王銳是海南本土優秀的油畫藝術家,擅用絢爛明快的色彩。這些年,他以海南山區黎寨為題材進行創作,勤勞善良的黎族婦女、獨具風情的船型屋、其貌不揚的野花等紛紛入畫,詩意展現鄉村生活的寧靜與自然之美。
畫家王銳作品《走過那片油菜地》。受訪者提供
鬼針花在海南十分常見,路旁的草叢中就能看見它的身影。花朵恬淡如菊,清麗可人。果實像蓬松的刺球,輕輕一碰,就會粘在人的褲腳上,也是常見的中藥原料。《李時珍醫學全書》中記載:“生池畔,方莖,葉有椏,子作釵腳,著人衣如針。北人謂之鬼針。”
在油畫作品《背著春天回家》中,金燦燦的余暉灑滿農家小院,歸家的黎族阿公佝僂著身子,拄著拐杖,背著背簍,一只黑山羊緊隨其后。背簍中,一簇鬼針花探出頭來,仿佛在訴說著自己的故事。
油畫以其豐富的色彩和層次分明的光影效果,為畫面增添無盡的魅力。海南光照強烈,在陽光的照耀下,這些野生花草顯得極有色彩沖擊力,帶給畫家無盡的創作靈感。王銳的作品突出色彩,強化光感,將自然之美和生活情感細膩地描繪在畫布上,展現人與自然的精神依偎。
隨著油彩點染,眼底心上的春光便明媚起來。王銳的另一幅油畫作品《春天的花地毯》,描繪了一片盛開的野花田野。在他的“風景”里,野花沒有名貴花朵的芬芳艷麗,卻透著自然孕育的天然嬌容和骨子里的向生力,與遠處的庭院相映成趣,整個畫面充滿了和諧與溫馨。讓人驀然發現,平日司空見慣的風景,其實有著美麗動人的面目。
畫家王銳作品《爭艷》。受訪者提供
在幾十年的創作實踐中,畫家周鐵利無數次走進原始的自然環境,仔細觀察每一種植物花果的姿態、顏色、圖形,挖掘和捕捉它們最美的一部分,傾聽這些花草樹木的低語。他創作的《生命·陽光——熱帶植物花果系列》等備受關注。油畫作品《野菊花》《爭艷》描繪了散布在海南鄉村的野菊花,筆觸熱烈奔放,色彩明快艷麗,盡顯野菊花的勃勃生命力,極具絢爛之美。
“如果要用什么詞語來形容我心中的海南,我覺得是生命和陽光。”周鐵利憑借著自己直觀的印象感受創作,用獨特的藝術風格表現海南熱帶植物花果。
原標題:畫家筆下的芳菲海南 花在畫里鬧春天
責任編輯:周玉敏新海南手機客戶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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